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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潭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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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潭寺

次日,當白玉堂和歐陽也曾到得西潭寺時,卻見寺外人潮紛亂。許是昨夜之事已傳到旁人耳朵,顯而易見這些人也是遼庭的軍兵。

“我們是國舅少父房的人,奉北院大王之命接蕭貴妃回娘家暫住幾日。”

“聖主有令,貴妃將在這西潭寺代替聖主修行數日,這幾日不得外出。其他人等一律不得幹涉也不許探望。”

“放肆。”軍中忽地行出一名約摸四十多歲年紀,氣勢威嚴,衣裘華貴之人,厲聲大喝。“難道連我也阻攔嗎?”

剛才那阻攔之人見來人正是當今遼朝太後蕭耨斤的哥哥,駙馬都尉,蕭貴妃的父親官拜北院大王蕭奉先,嚇得臉色鐵青,忙戰戰兢兢地道:“不敢,北院大王。小人並非阻攔,只是聖主有令,小人不得不——”

蕭奉先身旁一人道:“混賬,北院大王是誰?他能是旁人嗎?你們可看清楚了,他是蕭貴妃什麽人?你們還敢攔著?”

那原先阻攔的軍官終於不得不讓開,讓蕭奉先走了進去。

白玉堂和歐陽也曾本隱藏在另一處屋頂之上,此時見下面情勢混亂,忙趁亂飛身縱向另一處屋檐,率先到得寺內。

自昨夜起始,西潭寺早已將無故人等遷走,更關閉了寺門嚴令旁人不得入內。偌大的西潭寺內,只剩了少數幾個老尼和昨夜剛住進來的蕭貴妃及一兩名婢女,顯得人影寥寥,空蕩至極。

四下無人,兩人大步急奔向主院,隱身在一尊大佛像後面。果然,未過多久,蕭孝先率先而到。未幾,蕭貴妃在通報下也來到大殿。

“父親。”下人及隨從都被支在殿外,大殿之中只剩了父女二人,蕭貴妃一見到父親,頓時像受盡了千般委屈一般急欲訴苦。

“究竟是怎麽回事?”那蕭孝先看來也是急性之人,半點受不得等待。當下,蕭貴妃將昨夜情形說了一通。

蕭孝先拍桌怒極:“耶律宗真他是越來越不像話了,看來,我要好好治他一治了。”

隱在佛像後面的白玉堂輕噓了一口,暗道此人還真拿耶律宗真當平常的女婿了嗎?膽敢口出如此狂言。別頭望向歐陽也曾,卻見她一臉的不以為然之色。

前面兩人又道:“父親,你要怎麽做?”

“廢了他,改立重元。”蕭孝先一臉怒容,口氣卻極輕描淡寫,仿佛不過是叨家常,隨便換個杯換盅盞而已。可此話在他女兒聽來卻是非同小可。

蕭貴妃似乎完全沒有料到父親竟有這般打算:“不,父親,你豈可這樣做?這樣又置女兒為何地?”

“嗯?你?”蕭孝先一楞,這才反應過來,這個女兒嫁了耶律宗真已是事實,若廢了耶律宗真,雖有自己作為靠盾令她不必遭池魚之殃,可眼見著隨手可觸的皇後之位變得遙不可及,這想必誰都不會甘心情願。這些問題倒是當初自己也未曾考慮過的。不過,對於他自己來說,他另有一個女兒嫁了耶律隆緒和蕭耨斤的另一個兒子耶律重元,若廢了耶律宗真改立重元的話,於他自己,國丈的身份非但不會有絲毫影響,反而更是大功之臣。他心裏其實是已有打算,可此刻在女兒面前也只能道:“別急別急,為父也不過是說說而已。這樣吧,我們且看他下一步會作何打算,若真放任你在此地,那個宮廷你便不回也罷。若他果真兌現承諾來日接了你回去,且封你為後,那為父自當另做打算。”

蕭貴妃本是心思極淺薄之人,聽得這話不禁又想起耶律宗真昨晚的荒唐事來,又無所顧忌地怒道:“哼,封我為後?我看他這些日子不知道是什麽鬼讓他迷了心竅,夜夜笙歌不說,還盡是寵信那些姑子了。尤其是那個圓真,也不知道她使了什麽狐媚功夫?迷得他七葷八素的,我看這大遼國未來的皇後如若不是尼姑出身我便阿彌陀佛了。還有,那個宋朝的女子,我到現在都沒想通姑母到處打聽她的下落做什麽?”

白玉堂和歐陽也曾聽到這裏,不覺相視一望,越發的豎起耳朵傾聽,好讓自己不錯過任何只字片語。

蕭孝先道:“那宋朝女子的事情如今都算過去了,女兒你就休要再提此事了。”

過去?白玉堂和歐陽也曾心猛地一緊,一時不明蕭孝先口中的過去了究竟是什麽意思?一時間,腦中恍然又閃過這些天怎麽查探都覺得此地並沒有丁月華駐足過的任何蹤跡,不由得同時心神大亂。

幸好那蕭貴妃道:“未必會過去,聖主行事從來都是想起一出是一出的,這些天他像是將那宋朝女子給忘掉了,但難免日後不再想起她來。對了父親,你可知那宋朝女子如今究竟身在何處?”

兩人緊緊貼著佛像側耳細聽,聽到蕭貴妃問起那宋朝女子在何處?不由得輕舒了口氣。卻聽蕭孝先道:“那宋朝女子的下落為父也不知。罷了,你也不必打聽她了,費這番心神又做什麽?”

“父親——”蕭貴妃想來不打聽出誓不罷休,但明顯蕭孝先不願深作詳說。

白玉堂和歐陽也曾聽到此時心裏已不知是何滋味。所幸的是丁月華的失蹤確定跟他們有關,而如今更牽扯出遼庭的另一位頭號人物:蕭耨斤。

兩人正期望蕭孝先能多說一些,卻聽蕭孝先對蕭貴妃道:“女兒,如今這情況你出來了也好,日後宮廷的事情你就不必被牽扯進來。”

蕭貴妃睜大眼睛道:“父親,你這是什麽意思?難道還要我在這裏多呆上幾日嗎?我可一日都不想再呆下去。”

“為父等會兒回宮去見見他,且看他如何給我交代,你且耐心等些日子吧。”其實,蕭孝先來之前本意是接女兒回家,好在耶律宗真及朝廷面前顯示自己威嚴的,可此刻又覺得接了她回去必會令自己扶持耶律重元的計劃縛手縛腳,是以臨時又改了主意。說著,又拍了拍蕭貴妃的手背道:“為父一有消息會遣人來報你,你切勿焦心。”說罷,急著離去。

“父親——”蕭貴妃一邊喊一邊追隨出去。

白玉堂忽地身子一動,想截住蕭孝先就丁月華一事問個水落石出。卻被歐陽也曾用眼神制止住,無奈,只得任兩人出去。

大殿上又只剩了兩人,白玉堂道:“歐陽姑娘,你為何阻止白某前去問個究竟?”

歐陽也曾道:“如今看來,情況似乎有些覆雜。白大哥且不必如此著急,我敢肯定月華妹妹此時應還是安好的,我們不急在一時以免打了草驚了蛇。至於那蕭孝先我想他未必能知道那麽多,他和欽哀太後雖是兄妹兩人雖在同一陣線上,可終究大家各懷鬼胎各行其事。”

“你又如何斷定三丫頭此時安好?”

“欽哀太後也去尋她想必必欲有所利用,所以我斷定她暫時應不會——”

白玉堂道:“你是覺得三丫頭如今人還在蕭耨斤手裏?”

歐陽也曾道:“這也許是耶律宗真這些時日行為的最有力證明。”

白玉堂點頭道:“嗯,你推斷得或許不錯。不過,蕭耨斤究竟想利用三丫頭做些什麽?”

歐陽也曾道:“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只要她想有所利用,月華妹妹則必安全。不過,蕭耨斤和耶律宗真雖是親生母子,兩人間隔閡卻很深,而且蕭耨斤此人權利欲極強,也許她是想利用月華妹妹重新取得掌控大遼政治的權利。”

白玉堂緊緊盯著她道:“歐陽姑娘,我怎麽覺得你對整個遼庭的事情一切都了如指掌似的?”

歐陽也曾卻也絲毫不避忌她的目光,只道:“我知道你們所想所疑,只不過若非逼不得已,我不願再踏回這片土地,也不願再跟這裏的人有任何一絲的糾結。白大哥,我不願說,是因為我不願意再回憶起前塵往事,我希望你能諒解。”

白玉堂道:“三丫頭跟我講起過你和丁大哥的事情,我只想知道是否這些就是你們的阻礙?”

歐陽也曾並不否認,只點頭苦笑道:“是啊,有時候我真的無法解釋這命運的玄妙,為什麽讓我和他狹路相逢?”

白玉堂驚道:“狹路相逢?為什麽會這麽說?”

歐陽也曾淒楚地笑:“白大哥,我們不說這些了好嗎?”

白玉堂看著她,無論何時,她的外表永遠一副雲淡風輕。心下只覺得淒然,是曾經歷經怎樣地涅盤之痛楚才能讓她練就此時面對任何事都能一副波瀾不驚的模樣?想著,卻也沒有多問,只道:“也是,我們將話題扯遠了。話說回來,也許我們明日該行四哥想的計策了。”

歐陽也曾道:“嗯,也許目前我們只能如此,大家混入宮廷之中,或許比我們暗中查窺要容易得多。”

作者有話要說: 呼呼,2012年的最後一章,終於趕出來了。大家新年快樂哈~

百科一下蕭孝先的資料:

孝先,字延寧,小字海裏。統和十八年,補祗候郎君。尚南陽公主,拜駙馬

都尉。開泰五年,為國舅詳穩。將兵城東鄙。還,為南京統軍使。太平三年,為

漢人行宮都部署,尋加太子太傅。五年,遷上京留守。以母老求侍,覆為國舅詳

穩。改東京留守。會大延琳反,被圍數月,穴地而出。延琳平,留守上京。十一

年,帝不豫,欽哀召孝先總禁衛事。興宗諒陰,欽哀弒仁德皇後,孝先與蕭浞蔔、

蕭匹敵等謀居多。及欽哀攝政,遙授天平軍節度使,加守司徒,兼政事令。重熙

初,封楚王,為北院樞密使。孝先以椒房親,為太後所重。在樞府,好惡自恣,

權傾人主,朝多側目。三年,太後與孝先謀廢立事,帝知之,勒衛兵出宮,召孝

先至,諭以廢太後意。孝先震懾不能對。遷太後於慶州。孝先恒郁郁不樂。四年,

徙王晉。後為南京留守,卒,謚忠肅。

文中不符之處是蕭孝先的女兒蕭貴妃是我加上去的。至於北院大王,我想北院樞密使應該就是北院大王吧?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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